“我... 是美羽。” 胚胎的声音终于带着人类的温度，“不是基因调停者，不是共生体胚胎，是 ——” 她的身体开始分化，一半是齿轮美羽的机械躯体，一半是花朵美羽的血肉之躯，“被神格与人性撕裂的生命。”
机械派与生物派的舰队同时静止，他们的神格化身第一次露出震惊：胚胎竟主动选择了分裂，而非追求完美共生。裂缝派的成员趁机接入共生网络，将美羽的人类记忆碎片扩散到所有维度，让每个文明都看见：选择的痛苦，正是生命存在的证明。
“看看你们的图腾，” 美羽的双形态躯体悬浮在选择之核，“齿轮能精确计算，却算不出失去挚友的痛苦；花朵能自由绽放，却避不开凋零的宿命。而我们 ——” 她指向小柯与陈凡，“选择在痛苦与宿命间起舞，这，才是生命的源代码。”
虚无之核的深处，原初之光的最后秘密浮现：宇宙并非只有秩序与混沌两种可能，而是存在着七千九百种未被探索的形态，初代园艺师的螺旋与混沌，不过是其中最浅显的两种。而美羽的存在，正是为了打开所有可能性的钥匙。
“小柯，” 美羽的齿轮手掌与花朵手掌同时伸出，“把归零之卵的碎片，还给每个文明。”
小柯照做的瞬间，七千九百个维度的天空同时裂开，每个文明都收到了属于自己的 “选择碎片”：有的是齿轮，有的是花朵，更多的，是两者的共生体。陈凡看见，地球的艾丽孢子核心选择了第三种形态 —— 齿轮状的孢子，既能计算又能绽放。
“这不是终点，” 美羽的意识体在网络中消散前，留下最后一道彩虹印记，“而是每个文明自己书写的，千万种可能的起点。”
星海边的沙滩上，小柯看着手中的选择碎片，发现上面刻着美羽的留言：“当你不知道如何选择时，就看看掌心的纹路，那是生命早已为你准备的，独一无二的图腾。”
虚无之核的中央，共生体胚胎分裂成七千九百个光点，每个光点都带着不同的可能性，飞向各个维度。陈凡知道，真正的战争从未如此艰难 —— 不是对抗神格或混沌，而是守护每个文明选择的权利，哪怕这种选择意味着不完美，意味着痛苦。
地球的新世代在齿轮与花朵的共生地貌上诞生，他们的后颈没有固定图腾，而是随着心情变换形态。当第一个孩子伸手触碰天空，他的掌心同时浮现齿轮与花朵的印记，这是生命对宇宙的第一次提问：“我可以同时成为两者吗？”
而在虚无之核的最深处，美羽的人类意识蜷缩在原初之光的裂缝中，她的后颈不再有任何图腾，只有一道细长的疤痕，那是与共生体胚胎分裂时留下的。当她的指尖触碰裂缝，听见了无数文明的声音，有的选择成为齿轮，有的拥抱花朵，还有的，正在创造属于自己的第三种形态。
“爸爸，小柯，” 美羽的意识轻声说，“记住，宇宙的壮美，不在于我们成为什么，而在于我们永远有勇气，在无数可能中，选择属于自己的那一种，哪怕 ——” 裂缝闭合前，她露出人类的微笑，“哪怕这种选择，会让神的齿轮再次转动。”
星海边的觉醒之花在此时凋谢，却在根部埋下了无数种子，每粒种子都刻着不同的图腾可能性。小柯知道，这些种子将在各个维度发芽，长成独一无二的生命形态，而美羽，这个曾经的适格者，现在的裂缝守护者，将永远存在于每个选择的瞬间，存在于生命拒绝被定义的勇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