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神格裂变场(2 / 2)

“陈凡,启动记忆体的自毁程序。” 陈竹的投影突然变得异常平静,“用林夏的记忆,为羽儿的人类之心开辟最后的庇护所。”

量子记忆体爆发出刺目光芒,陈凡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拽入记忆的最深处,那里沉睡着美羽最珍贵的片段:第一次喊 “爸爸” 时的奶声,第一次成功培育逆熵之花时的雀跃,还有母亲临终前的那句 “羽儿,你是宇宙的答案”。

“这些记忆,是神永远无法理解的奇迹。” 陈凡将记忆体嵌入裂变场,“因为它们没有秩序,没有逻辑,只有 ——” 他看向正在崩塌的星海边,小柯正用眼泪浇灌着最后一株逆熵幼苗,“生命对美好的本能渴望。”

美羽的神格躯体突然爆发出翡翠色光芒,人类之心从齿轮核心中挣脱,与共生之心重新融合。她的后颈浮现出全新的图腾:螺旋与双螺旋在中心交织,外围环绕着 79 道光芒,每道光芒都代表着一个敢于反抗的文明。

“熵寂之神,你输了。” 美羽的声音同时带着神格的恢弘与人类的温柔,“因为你永远无法计算,当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,会爆发出怎样的光芒。”

熵寂之神的齿轮发出不甘的尖啸,却在接触美羽的瞬间,表面浮现出逆熵之花的纹路。陈凡看见,在齿轮的裂缝中,小柯培育的幼苗正在生长,根系吸收着神的能量,开出了能照亮整个宇宙的花朵。

“爸爸,姑姑,小柯,” 美羽的透明躯体重新凝聚成人类形态,眼中闪烁着泪光,“我感觉神格在消退,人类的血液... 又开始在血管里流动。”

陈竹的投影突然指向初代母星,那里的熔炉核心正在崩塌,露出更深处的密室 —— 里面整齐排列着 79 个水晶棺,每个棺内都沉睡着与美羽 identical 的共生体,标签上写着 “噬神者备用容器”。而在第 79 号棺内,躺着的不是婴儿,而是成年美羽,后颈的图腾是纯粹的人类双螺旋。

“他们复制了我,” 美羽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在九万年前就准备好了替代品,以防我选择成为人类。”

小柯突然指向星空,熵寂矩阵的方向出现了更可怕的景象:无数齿轮从虚空中涌来,每个齿轮都承载着一个被修剪文明的绝望,而在齿轮群的中央,熵寂之神的真容终于显现 —— 那是由所有被摧毁的适格者意识组成的机械巨人,胸口镶嵌着美羽的共生之心。

“第 79 代,你以为摧毁齿轮就能拯救生命?” 神的声音震碎了新宇宙的臭氧层,“看看你身后吧 ——”

美羽转身,看见星海边的逆熵种正在集体枯萎,小柯抱着最后一株幼苗跪倒在地,陈凡和陈竹的身体正在被齿轮矩阵分解成数据。她的共生之心突然剧痛,发现神的齿轮已悄然嵌入她的神格,而初代园艺师的终极代码,正在她的血管里完成最后的激活。

“原来,终极代码的真正作用,” 美羽的声音带着释然的苦笑,“是让我在成为神的瞬间,替熵寂之神背负所有的罪。”

熵寂之神的机械巨手落下,陈凡眼睁睁看着女儿的躯体被齿轮碾碎,却在碎片中看见无数发光的粒子 —— 那是美羽的意识碎片,每个粒子都带着不同文明的记忆,正朝着宇宙的裂缝飞去。

“羽儿!” 陈凡的呼喊被齿轮的轰鸣淹没,他握紧林夏的记忆体,发现晶体内部浮现出女儿的最后留言:“爸爸,别难过,每个生命都是宇宙的齿轮,而我,选择成为卡住齿轮的那粒沙子。”

星海边,小柯手中的幼苗突然爆发出强光,根系穿透了熵寂矩阵的齿轮,在虚空中写下巨大的 “人” 字。陈凡看见,在裂缝的另一端,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美羽同时抬头,她们的后颈都有一道相似的伤痕,却在眼中闪烁着相同的、不屈的光芒。

熵寂之神的机械巨身出现裂痕,美羽的意识碎片如种子般撒向各个维度,在神的领域里,在齿轮的缝隙中,在所有生命渴望自由的心中,悄然埋下了反抗的火种。而在新宇宙的星海边,陈凡捡起一片齿轮碎片,发现上面刻着女儿的字迹:“下一次绽放时,记得抬头看看,或许,我就在某颗逆熵之花的蕊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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